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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七岁被老爷收为义子,他便一直跟在公子身边。
他那时还有些羡慕公子从一个孤儿成为大户人家老爷的儿子。
他记得沉默的小小少年,点头答应老爷去暗卫营训练。
暗卫营大多是十一二岁的孩子,训练强度哪是七八岁的少年能承受的。
可公子愣是一声不吭,只是自那以后,身上三天两头带着伤。
近些年,老爷要公子去办的事越来越凶险。
三年前公子从江南回来,胸口被剑贯穿、还未痊愈的伤口因为受罚崩开,高热不退,差点去找阎王爷报道。
醒来后,公子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时常看着带回来的砚台出神。
他不明白,老爷既是把公子当暗卫使唤,又何必收公子做义子。
他看着公子从起初的孺慕之情到如今脸上常年不见一丝笑意,茕茕孑立,踽踽独行。
小厮给江辞留了桌上的一盏烛台,退出房间。
江辞趴在床上,在暗淡的光线下想起江南,那是他这辈子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情,可他亲手把它毁了。
他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梦见桂花树下,他与温厚儒雅的男人下棋,坐在一旁的妇人温柔地问他:“阿辞,中午想不想吃糖醋排骨?”
他点头,妇人起身要去张罗午饭:“阿辞,你别让着这老头儿。”
他对面的男人笑着捏了一下妇人的手,落下一子。
江辞想,若他是他们的孩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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