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握着打火机的手徐徐垂了下。他抬头望向桥墩外瑰丽的晚霞,回忆说:「很多年以前我也有一个特别的人,我也觉得他特别好,还特别的善良。」
「你的朋友呢?我帮你连络他。」离他莫约五米远的南渡舟掏出了手机。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忽然又说起别的事,「我的老家在南部,有老婆,还有一双儿女,听说他们都上大学了。」
他站累了,蹲了下来,深潭似的双眼盯着河里望不穿的大石头,又说:「我在他们两三岁大时,便离开那个家,开始过着流浪的生活。二十多年过去,这个小岛绕了几圈,我自己也记不清;但我始终记得他那张笑得过分好看的脸。」
黝黑且满是鬍渣的脸部泛起一抹浅笑,看起来倒像个正常人了。
南渡舟瞄了他虚握着的打火机一眼,不动声色地又往前跨了一大步。
「我一直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圈,但最后一圈还有一圈。我也知道她和孩子从来都没有放弃希望,一直在等我回家,但我不爱她,无法给她更多,我的所作所为只会让她在亲友面前抬不起头,回家,只是让癒合的伤疤再次被掀开。」
南渡舟实在鄙视抛妻弃子这样的人,但现在不是要追究谁是谁非的时候。问:「你朋友呢?」
命运捉弄人,早在他离家一年后,他就已经先走一步,只是他前几天才得知消息,这二十多年,他真的是白活了!
他对南渡舟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谢谢他在他决定了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段路程,还能有机会说出藏在心底的故事。
眼尾淡淡的笑纹彷彿满天艳红中一缕白云,「我正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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