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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点了杯凉茶,给舒窈买了杨枝甘露,闲谈时李行问起那位老爷子,小伙子笑容凝了下,说道:“那是我爷爷,去年生病去世了。”
李行哑然片刻,舒窈从医之后,见过太多生死,听到这话,虽然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也只能默默无声低头,再讲一句“抱歉”和“节哀”。
小伙子却说:“啊呀!你们可别难过啊,我爷爷讲了,他活得够久了,走了也是喜丧,叫我们千万别为他哭,谁要是哭了,他就回来打谁。现在好了,我没事,还让你们难过起来,等晚上睡了,我爷爷指定回来骂我。”
舒窈与李行听了,明知是安慰话,也不禁相视笑了起来,桌椅下,李行抬手握住她的手,生死这样无常,唯有珍重当下。
李行生日那天,秋老虎回笼,天热得让人焦灼。
李行在港没什么朋友,只有在义安会时,一些过命交情的弟兄得知他回来,吆喝他喝了顿洗尘酒。
维港如昔,香江的水吹来凉凉的风,潮起潮落,几杯黄汤下肚,一帮子人聊着十载光阴去处,又吹嘘起十多二十来岁,背后纹着猛虎,手上提着砍刀,当古蛊仔时峥嵘岁月,酒过愁肠,再咂咂舌感叹。
这日子归于平静后,那些自认“辉煌”的青春,总让人怀念啊。
李行只是淡笑着听,时不时与人碰碰杯,喝口酒。
鼠仔饮多,脸红耳赤,开始眯着眼讲大话,讲他赚了几多钱,又娶了个好老婆,烧得一手好菜,回家吃一口鲜到掉牙,最后他大着舌头问李行:“大小姐怎么不和行哥来?”
众人抬眼看李行,他坐在浑浑夜色里,一如既往安安静静,与烟雾缭绕的嘈杂环境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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