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不提恕不恕罪之事,反问:“是王庭用之事令你寒心了?”
杜誉没有开口。
花朝捏了他一下,他亦没有开口。
天子冷冷盯了杜誉一瞬,目光逼人。见他神色丝毫不改,终叹了口气,道:“你这性子!”略略一顿,又道:“这样,朕也不逼你,朕给你个外放之职,你去江洲历练两年,两年以后,你若还是这句话,朕就随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这呆子若一意执拗,那便是变着法子找死了。花朝不待杜誉反应,连忙伸手一把将那辞表捡回来,拢入袖中,绽开一个谄媚笑颜,不住道:“谢陛下,谢陛下!”
又使劲一掐杜誉,杜誉方温吞吞谢了个恩。
天子这才将目光又转回到花朝身上。
花朝与他的目光短暂一触,心中一凛,垂下头——四年了,该来的,始终要来。
“妾知罪,求陛下惩罚。”她闷沉沉的声音自地面传来。
杜誉做了这么多安排,天子还是能这么快找到,可见再挣扎亦是徒劳。
那眸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她只觉头皮发麻。不知是她这些年变得更加畏权了,还是他变得益发有天子之威了。
无论如何,世事变迁若此,很难不让人不起感慨。
不知过了多久,那眸光的主人总算开了口,却只是目眺苍穹,若有所思地一笑,说了一句:“你确实有罪,自己逃就算了,还拐走了朕手下的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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