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事已然并非一天两天。
花朝笑道:“和南阖一个瞎眼老师傅学的。那时候没什么钱,只好学点手艺糊口。”
她自小锦衣玉食、从未伺候过人,在这种事上十分笨拙。当年为杜誉按头,那厮是个木头菩萨,好了坏了都不吭声,花朝一番摆弄完毕,他只是腼腆笑笑,说声“舒/服”,引得花朝以为自己当真天赋异禀,是个按摩界的奇才。以至于拜师时还大言不惭自诩经验丰富,直到第一回 替人按,那客人毫不客气地去师父跟前告了她一状,她才认清现实。
一只活在旁人羽翼下的小雏鸟就这么被丢下了悬崖。现实教会她做鸟,啊不,做人。
“那是哪一年?”杜誉问。
“永兴二年冬。”
那时杜誉已然高中,正是春风得意之时。状元郎的名字从京城贴到了江洲。
江洲百姓看榜时都忍不住啧啧称叹:“不知是谁家的好儿郎,定是祖上烧了八辈高香!”
“听闻这状元郎才十九岁!真真年轻有为啊!也不知长的如何,可曾婚配!”
花朝当时站在人群里,很想拍着胸脯骄傲地和身边人说:“我认识状元郎!状元郎长的可好了!风神俊秀,宛如仙人!”
可她终只是摸摸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悄悄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她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乞丐,说她认识状元郎,谁信啊!
花朝忆起旧事,沉默了一会。杜誉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天也没有开口。良久,方轻叹一口气:“你……吃了不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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