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喘一口气也好。
安念念眼皮忽地一跳,十分鲜明地明白一件事——这些花费一笔笔扣下去,如大坝洩洪,她平时打工的薪资,无疑便是提着一桶桶水,去倒进大坝里,试图弥补一夕大量流出的水。
笨拙得可笑。
现在的结果,还有段心如担下大部分开销。
安念念想起段心如,说要是改变心意,可以去找外公和廖叔叔。安念念并不迟钝,性格又与段心如相像,于是即使说得委婉,但其话中之意,安念念却是听得懂的。
段心如有将她带到平迁市生活的意思。
但段心如知道安念念不愿意,所以故意先晾着,等着事态恶化。否则以段家和廖家的手腕,轻而易举便能扭转乾坤,将安广的局面推向安全之地。
如果到平迁市生活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对安念念来说,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答应了。
没有事情比安广重要。
她在山庆市,没有放不下的牵掛。
或许是精神过于紧绷,连着好几日都没能睡好一觉,此时就着窗外淡薄的阳光,安念念趴在病床边,耷拉着头,眼皮渐渐地下沉。
她紧紧握着手里安广粗糙带茧的手。
模糊间,彷彿听见安广虚弱的说话声。
他说:念念,跟妈妈去吧。
一直以来,爸爸亏欠你太多,以后,更没办法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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