勰说不是终点的“终”而是中间的“中”。母亲这才放下心来,说公司多好,年中就发这么多钱,还嘱咐东勰要好好干。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絮叨着,说她对不起儿子,说儿子自己一个人在上海多不容易,她这个当妈的不仅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净扯后腿。东勰被母亲絮叨得热了眼眶,他嘱咐母亲照顾好奶奶,眼睛不好就不要去打什么零工,钱不够就再来电话。最后他特别交代,这张卡一定不能让严洪知道,否则他会直接来找自己要钱,到时候挣多少钱都不够填他那个无底洞。母亲“诶诶诶”地满口答应,说这次就当他死了,绝不会再把钱给他。
结束和母亲的通话已经快要晚上11点了,这个时候嘉穆回来了。东勰沉默着,趿拉着拖鞋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力道恰到好处,不是带有情绪的“砰”的一声,而是轻描淡写地把门带上,好像他回来得很不凑巧,东勰刚好打算这个时候回房间似的。
“尖锐湿疣”这四个字成了东勰心里一块很大的溃疡,自从他知道覃嘉穆得病的真实原因后,两个人说话或见面都变得别别扭扭的。主卧的吴叔最近一段时间频繁地出差,能把两个人叫上一张饭桌的吴叔不在,他们俩几乎变成了租房里点头之交的室友。
东勰看到门下缝隙透进来的灯光被挡住了一块,他知道嘉穆此刻正站在门外。而与此同时,嘉穆紧盯着东勰的房门,他也知道对方正在隔着门看他。他的右手起起落落好几次,可终究也没有敲下去。过了很久,客厅的灯光重新填满了门下的缝隙,东勰听见门外人的脚步声趿远了,趿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也轻轻地关上了门。
第二天早上,嘉穆早早就出了门,他昨晚和经理请假就是为了今天早起去医院。他一下地铁就把口罩带好,一路上低着头。医院大厅的挂号窗口前已经排起了长队,嘉穆来到队尾,前后左右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瞟着他,这么热的天带着个口罩是很可疑的。排到他时,他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对窗口的工作人员说要挂std,工作人员像是头天晚上没睡好,拿着公章撒起床气,叮叮咣咣不知道在给什么收据盖章。她冷哼哼地说她听不见,让他大点声。嘉穆又说了一次,工作人员这次把头向前凑了凑,让他把口罩摘了,她还是没听见。嘉穆只好艰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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