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室,把所有沉默不语的静物都挑逗得意味深长。墙上那副杰瑞米·里皮金的画被撞掉了,玻璃碎了一地,可是谁也听不见。纽扣成了障碍,拉链也成了障碍,一切体面在气喘吁吁的狂乱中都成了障碍。手和脚完全乱了套,为了迅速彻底地清除障碍显得笨拙而失序。
言江宁陷进沙发里,对方细碎的胡茬让他的脚底板一阵阵地痒。他翻身起来,用手托住对方的下巴,习惯性的把腰往前一送,可对方却突然别过脸去。
“怎么了?”江宁放纵地呼吸,在这个环节中他一向掌握着不可侵犯的,甚至可以被称作父权的威严。
“先洗澡。”
他向来清楚韦楚诚的洁癖,每次都是,不论事情进展得多么水到渠成,他都不会在正式开始之前放弃洗澡这个步骤。而且他往往会在浴室呆上很久,一遍遍地把自己从里到外地处理干净。尽管江宁每次都表现得很耐烦,但是这一次,还是被看出了扫兴。
“有的是时间,急什么。”韦楚诚收拾起两人散落在地上的衣裤和鞋袜,然后把言江宁推进了浴室。
一切准备都已就绪,可是没想到正事却进行得相当潦草。结束后,二人并排躺在床上,呼吸凌乱不堪。“抱歉,没让你尽兴。”韦楚诚说得漫不经心,像是机场广播为航班延误而向乘客抱歉。他抽出很多纸巾来,一些被迅速按在了腹部,另一些用来擦手。江宁懒洋洋地笑了笑,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香烟。
“能抽吗?”他问。
“可以是可以。”他又抽出几张纸巾,把刚刚用过的团成团,一丝不苟地包进新的纸巾里,仿佛它们最终的归宿不是被丢进垃圾桶,而是会和他那些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艺术品平起平坐地陈列进书房的巨大展柜。“能不能等我一会儿去洗澡的时候你再抽?我觉得应该先帮你解决一下更紧要的问题,你想我用嘴还是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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