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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迷糊糊地将手伸到床头柜,一看萤幕,凌子寧打过来的。一见到那三个字,就没有按下接听键的动机了,我于是任着它响,来了两次都没有接。
安城的玩具在安宰彦那里,小娃儿的补习班也快放课了,傍晚的庆生在倒数。我从自己单人的住处前往他家。其实说那是他住的家,不如说是我过去的家。我高中三年都住在那里,也许里头的傢俱和泥墙都还记忆着我那三年里每一个转折的梦境。
而我也知道,我就只要再转一个弯,就能到达当年那个少年的住宅,被我蹂躪过的花朵、被我蹂躪过的感情,以及被他捡起来的眼泪和花蕊。
于是我忍不住绕了远路过去。
我又怕又期待在我经过的下一秒游赐宇就会从这里走出来,但是并没有。他可能跟我一样搬到临近工作地点的地方自己一个人住了,或者根本就与我刚好错过,人已经远到国外行医了。
偶尔想起来,比起说是觉得困惑,大概还是觉得有趣甚至讽刺得多:明明当初信誓旦旦说要成为医师的人是我,最后披上白袍的人却换成了永远看起来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游赐宇。就好像我所有都无法达成无法获得的愿想都凝聚在一起成为了无法分开的一个象徵,每每想起都像是被拋弃了那样的难堪。
我将机车剎车,稍停在他家门外片刻。我看着他家门上那株淡紫色的邓伯花,我还挺意外那竟然还在。这花对现在的我,也都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而对他而言,大概就是因为不重要,所以才没有去注意它的去留吧。它才会一直在那里。
再细想下去就会感到难受了,我这样子告诉自己。正决定就要这么骑走的时候,忽然,却有把女声传来了。
「小女孩?你居然直接来找我了,我还以为你不接电话是不想理我,原来是我错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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