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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宫人出门后,裴含平放下了手里的书。
她没有多爱看书,只是她不看书的时候,就总有人想跟她搭话——在这陌生的东宫里,所有人都盯着她这个新太子妃,有想要讨好她的,想要试探她的,善意的敌对的窥探的,无所不有。
真……麻烦啊。
所以她恨不得把书镶嵌在脸上。
此时屋中无人,裴含平才放下书,然后丧丧地想:真是造化弄人。
她的名字是‘含平’——“珠玉曰含,原隰既平。”
同样出身世家的母亲给她起这个名字,自是美好期许,盼着她的将来像珠玉一样贵重,又像是旷野一样平坦无碍。
但……这些都是母亲的期许。
母亲性子好胜,从小请师傅教她诗书礼仪,出入将她带在身边,最欢喜的事情,就是听旁人夸她比人强。
故而她自七八岁起,就名声在外,裴氏女淑慎维则,温敦有礼。
许多次裴含平都觉得,母亲出门带着自己,都不用带什么钗环了,她就是母亲最喜欢的头面首饰。
可偏生越是这样,裴含平自己就越觉得无趣。
她只想做个最平常的人,她唯一的期盼,就是生活平静毫无波澜,跟谁都不用比较。
这世上,有的人害怕一眼能看到头的生活,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裴含平就想过那种无风无浪的日子。
她知道自己的婚事,必然是她做不得主,甚至说不上话的。
但她有祈祷期盼过她的婚事:去一个平常简单的人家,嫁一个次子,不需要做冢妇,不需要考虑继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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