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库狄琚离开洪州前,就此事与姜沃讨论了良久。
“我懂姜侯之意了,待报纸运作成熟后,在这上头刊印诗文还是其次,最要紧的是可传播‘新闻’。”库狄琚重复着姜沃说过的词。
重复过后,库狄琚觉得这个词很准确——不光使人以闻朝廷政令和动态,更是‘新’政令和动态,故曰新闻。
姜沃颔首道:“是,比如这次检田括户事。虽说江南西道闹得动静不小,但其余道许多州县大约还是一无所知。”
“等日后很该宣传一下,从天后所下之诏,到关于新政令的解读,以及洪州的试点工作。”
哪怕报纸、新闻都是新鲜词汇,但库狄琚便是那种天生具备政治素养的人,而且已经在城建署打磨过几年,更是敏锐。
此时她虽然还未亲身体会过‘话语权’‘舆论战’的重要性与可怕之处,但还是下意识跟姜沃道:“若将来报纸上要阐述政令与朝堂事务,那必得谨慎些,由专人来拟这些文稿才好。”
姜沃也点头:“宁缺毋滥,一开始宁可少一些。”
不过这不是姜沃担心的——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会写公文的官员。从弘文馆到国子监到各署衙,一抓一大把。
倒是……
姜沃拿起第一份印着诗文的报纸:“除了内容外,这纸也好,蜡板也好,油墨也好,都有很多可改进处。所以我才要交给你带回去,由专门的实验人员,继续调配改造吧。”
库狄琚闻言却未一口答应下来,面上露出些沉思的神色。
姜沃也不开口追问,因库狄琚不是那种欲说还休等人发问的性子。她不开口,就是真有什么事儿让她为难犹豫,姜沃就等她自己理清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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