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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少时曾是极盼着这一天的。
他曾经有段时间,恨极了卫瓒,恨不得世上没有这样一个人。
恨不得师长亲友都围着他团团转,只替他一个人欢欣鼓舞。
他最丑陋的那段时间,是在卫瓒变了性情之前,他整日整夜地做着梦,每一个梦都是卫瓒不存在于这世上,又或者卫瓒是个平庸无能之辈、被他狠狠踏在了脚下。梦醒了只觉得愧疚难当,可那隐隐的快活又叫他惊惧。
可如今真有了这样风光的一日,他竟不觉着快活,甚至失望起来了。
好像自己一直以来争的那口气无处落脚了,甚至有别的什么东西,也跟着飘飘忽忽了。
沈鸢强打着精神应酬了半日,幸好他体弱多病的事尽人皆知,前来道贺的人也不会拉着他一直絮絮落落。纵然有沈家之类不通眼色的人来,有靖安侯在那儿大马金刀坐镇,也不敢多做纠缠。
这般该来的人都来过了,沈鸢还是没回院。
倒是靖安侯道:“累了就回去歇着吧,也不必在这儿候着。”
他便一顿,只是面上笑了笑,说了声好。
忽得听见靖安侯喊了他一声。
他便停了脚步。
靖安侯道:“圣上说粮草已调集差不多了,明日一早就出发了。”
沈鸢怔了一怔,他早知道靖安侯要往北边一事,只是没想到,恰好是在放榜时候的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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