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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旁边惯常伺候汤药的侍女叫了一声。
沈鸢却摆了摆手。
喘息了许久,才慢慢顺过气来,说:“卫瓒……姨母是我亲自送走的。”
“亲手装进的棺椁,一路送走的。”
沈鸢曾送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又亲手送走了疼爱他的侯夫人。
似乎是天意在戏弄他,让所有待他好过的人都不得善终。
然后在一无所有之时,他将卫瓒从诏狱里捞了出来。
沈鸢说:“我做这些,就是为了看你死的么?”
这时卫瓒才意识到,沈鸢瘦得像是一把枯骨。
他们定定在那扇门前僵持了许久。
僵持到沈鸢已站不住的时候。
卫瓒将沈鸢扶起来,却又死死咬住了沈鸢的肩,说:“你以为我这样还算是活着么?”
沈鸢被他咬出过多少印子,他已记不清了。
沈鸢那时只怕已眼前发黑了,口齿都不清楚,只浑浑噩噩间呓语:“……求你了。”
再睁开眼时,随风仍是忧心忡忡地劝说:“主子若有什么吩咐,只派我去就是了,何必以身犯险呢?”
他却摆了摆手,轻声说:“都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