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和你讲什么虚头巴脑的,你外来汉,敢动云城,你帮我儿子讨债,我就带着环乡给你上供,不仅环乡,只要你能讨得了这个债。”
段言知道有人命又牵连云城,这个差事不是好接的,回去想了好久,又看到涂然坐在画架前画鸟,那副给陈回看过的鸟,终于接承了这事。然而上车容易跳车难,等他发觉自己被拽得越发深的时候,这潭泥已经要将他拖死了。报告也被他的父亲悄没声拦了下来,他被困住了。
一开始段言还想,再等等吧,再等等吧,再过十年,不,再过五年,他一定甩开这些所有的枷锁,和涂然一走了之,什么书记,什么环乡,什么蓉城,一股脑都抛开。倘若人生之事,十之八九如人意,那他也熬得到那个时候,只是可惜,他连那二三分的如意都要受不住了。
陈回是他精挑细选的人,家世清白,为人正派,多么合适的托孤人选。于是他就在陈回来蓉城的那个冬天,亲手把涂然送到了陈回怀中,又在山城送了第二次。涂然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太清楚,陈回这样的人,一定不会让她讨厌,只要她不讨厌,他们总会有机会、有时间、有以后。人心难算,他算到了一切,唯独没有想到李旭会在那样的清晨出现在涂然面前,揪住了她的小辫子。真是可恨啊,真是可恨啊,他恨自己没有时间,不能布置得更周全,偏让李旭撞见;他恨自己太过冒险,接下了环乡的浑水;他恨自己早年不顾及身体,要先涂然一步离开;他恨他年少无知,想着要给她更好的踏进了这锅糊涂粥,带累她跟着他没过一天轻松日子。
李旭必须得死,李旭必须得死!让李旭死,比让自己活着容易,也许这是他能为涂然做的最后一件事。当陈回打来电话,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两人一拍即合,李旭一走,她也该回来了,然而他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接到涂然电话的时候段言躺在病床上,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久的休息过了,病房里大片的白色,让他感觉自己飞在一片云彩里,被云朵托着脚,自在极了。涂然的电话比他预想的晚一些。
“你是不是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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