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个月苦练的结果了。
她极为茫然地左右看了看,最后发现一株枯梅下,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说是人,其实更像这冰雪世界中浑然天成的一点,因此来与去,丝毫不会显得突兀。
他一身雪白衣裳,就连大氅上的毛边都是毫无杂质的白边,唯有发丝散落着披在肩头,是沁了墨的浓黑,五官细节如冰雕玉琢,纯然洁净如冬季第一捧雪。
少年身上冷霜般的气息太浓郁,身份不言而喻。
楚明姣讪讪收剑,但见他并不开口说话,也不曾示意她离开,只是参禅一样立于树下,做个赏心悦目的雪人儿,又渐渐收起原本就只有微末一点的敬畏之心,隔空朝他见了个礼,拎着剑兴致勃勃去了另一边。
刚开始她还顾忌点,控制着本命剑小心再小心,可她年岁尚小,本命剑凶性勃发,难以收放自如。再加上这位神嗣一来,最难琢磨的雪之意变得取之不尽,大雪很快将山路全封,这里便俨然成了封闭的欢乐园,本命剑恨不得炸上一百个坑。
楚明姣在最初的忐忑之后,逐渐破罐子破摔地放任自由了。
神嗣也不在意这个事,他天生无悲无喜,坑炸到眼前,他睫毛略动,那惊天动静的姿态便兀的成了一道影,绝无幸免地碎在眼前。
自此之后,楚明姣发现一个十分叫人尴尬,又忍不住动心的事。听说这位神嗣由冰雪而生,自带凛冬气质,他待在哪儿,哪儿的雪之力便强,这俨然是个修炼的捷径。
楚明姣灵机一动,每次吭哧吭哧绕到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练剑,抱着剑下山时,心虚又不好意思地在那棵枯梅下摆放些自己喜欢的物件。
这些东西不算多贵重,有时是自己做的糕点,有时是从楚南浔那搬过来的酒,或是一支心血来潮自己用木头削了做成的簪子,它们就那样经年累月地摆着,泯于朔风中,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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