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坐在病床上面对着冰冷的仪器和对他没有任何感情的研究人员,孤单而长久地等待自己的双亲归来,却最终等来他们不会再回来的消息那一刻,他的内心经历了怎样的崩塌和绝望。
已经过去了太多年,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会记不清,自己那时候到底几岁,八岁还是九岁?因为不稳定的双腺体,长期接受治疗和监控,那时候的他瘦弱也无助,只有周冉会抱他,顾逸桉总是因为他让周冉受了不少苦而与他不太亲近,即便那样,他也能感受到顾逸桉也是爱他的,因为血缘,因为他是顾逸桉和周冉的儿子。
可是在某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日子,给他做记录和检查的研究人员在替他输完液后,突然告诉他,周冉和顾逸桉都不会回来了,他们死了,因为任务而牺牲了,之后研究人员便把他一个人留在了那间白茫茫的病房里,再没人跟他说话。
他等了很久,在那个病房里,陪伴他的只有顾逸桉和周冉留给他的信息素。
顾逸桉仿佛能包容一切的海盐信息素,周冉似能将感受和记忆封存的雪松信息素。
在那之后,他直到十五岁才遇到提尔,那天夕阳即将西下时落在少年提尔身上的光是火红色的,以热烈且不容他闪躲的方式轻易地驱散了围绕在他身周多年的白;当他第一次闻到提尔的信息素时,他知道,无论信息素契合度多少,他都需要提尔来温暖他。
但他还是,失去了自己的双腺体。
那是他的双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而最终,他能保留的原生腺体仅仅只有三分之一。
或许是因为受伤而难以维持坚硬的外壳,也或许是因为提尔总能准确找出他掩藏起来的脆弱动摇他的内心,顾淮终究还是说出了他以为自己绝不会让提尔知道的感受:“你刚刚说,我没有安全感,或许吧,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只知道,你已经是我唯一还完整拥有的存在。我跟你的孩子,我没有办法让他活下去,也不会跟你说他会回来,即使我们再有孩子也不会是他,但至少,他的基因细胞能救世,他会被记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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