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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匪听不懂这句话,犯人们都听懂了,他们杀一人,她便保一人在北疆幸存下来。这不是离开汴都的第一天,这一路她已用精湛的医术证明了她做得到。
跟在穆大林左右的衙役握紧手上的刀,手心上的汗浸湿了刀柄上的红布,压下心里的战栗,盯着面前的山匪,问兮娘:“算上我们吗?”
兮娘笑道:“剩一口气也救,我们婵婵给你们养老。”
“烧香吗?”
“烧!”
衙役们心里的畏惧消失,他们离开汴都时就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安排,他们没有牵挂,有牵挂的衙役都会想尽办法避开北疆。
走到这里,他们不说,心里清楚小娃娃对整支队伍有多重要。没有小娃娃,他们早在源源不断的麻烦和看不见头的路上迷失了本心。不仅仅这一趟,以后的每一趟,小娃娃都会跟着他们押送犯人。
现在有了兮娘这句话,他们没有遗憾了。若是活下来,以后婵婵也是他们的小娃娃了。若是死了,婵婵会给他们烧香祭拜。
衙役有刀,仅仅是十三人,犯人众多却手无寸铁,而山匪百余人,个个强悍,手有利器。胜负似乎早已注定。
“疯子!”
“怪物!”
一刀砍向后背,婉娉仿佛没有痛觉般不闪不躲,举起手上的斧头砍向他的头。
献血已经浸湿了头发和衣物,婉娉大笑:“第七个。”
这里只有山匪尖锐凄厉的惨叫声。被山匪拦腰斩断的犯人,为了给家人拼一个活路,吞下所有的声音,用最后一口力气,死死抱住山匪的腿,换来一条命。
冬日的第一场雪无声无息地降落,掩埋了所有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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