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间断。读书写字之于祁遇同冷了要穿衣、到点要用饭没什么区别,是人之所以为人的一部分。
狱中无人服侍穿衣,无处得以沐浴,无笔墨写字亦无良师益友,只每日定点的饭食和牢记于心的圣贤书,让他觉得自己似乎还知道该如何活着。
牢里味道实在有些糟糕,陈血的腥气、人的体味、排泄物和饭菜的气味融合在一起,由水冲刷稀释后,变成一种令人蹙眉又不至作呕的微妙腐臭味。
周书禾的软底绒靴踩在潮湿的地面上,鞋尖被微微染湿了,脚步声隐在犯人们此起彼伏的微弱呻|吟里。
她在牢室门口停下,打量着坐在稻草床上的年轻人。
其实她不是很记得祁遇十五岁的模样,几十年过去,那位令人脸红心跳的少年郎君,其实早就成了一抔黄土。
湖祥知县周老爷没有什么读书的天赋,却很重视子女教育,入知县府后第一件事就是请儒生来家中办私学。结果周家少爷小姐们,除了一个老二算出息,其他一个不落地统统都随了爹。
这方面周书禾和他像了个十成十。
早上起床先要来一番壮志豪言,上到书堂紧紧盯着老师,眼里充满对知识的渴望,然后低头拿笔不出半刻——咚,熬不住困意一头栽下去。
自己读书实在读不进去,就格外佩服会读书的人。
周家两个及冠了的少爷去县里的官学上学,回家后常常会谈起过那位名为祁遇的神童。
某次提及年龄。
“乳臭未干的十岁小儿,怎堪同我一争桂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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