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阿娘处过继到陛下名下时,曾以为自己无所依靠,两方的示好都不拒绝,也不过分亲近。诚惶诚恐地过了好些年。实际上,我不爱谢氏家传的儒学,也不屑恭王妃崇尚的佛教。为了他们的欢欣,我都强逼着自己去学。”
“时至今日才慢慢懂得好处。我是太宗后人,昭宗之孙,陛下之女,千金不使我折腰,平生拿过最重的东西是发上的金冠。如果我真的只是一个谢家祭酒的女儿,这门婚事我是毫无拒绝余地的。我与那陈姰的命运不过一线之隔。”
“阿姊,我的阿娘在死前祝我无拘无束、平安康健。”姬姝以袖遮面,滚滚的泪珠浸透外衫。
“原先我是不明白的,直到我看见阿娘的满腹文采徒然化成书画,却不能扬名千古,不为史书记录。她的一腔抱负埋没于后院。我想过为阿娘作书立传,但他们都不赞成,千方百计地劝说。即便是被众人夸口义夫的阿耶,也认为不该传颂阿娘留世的诗书。他从未真正去了解过阿娘。”
她是多么迟钝的人啊,直到母亲去世之后,才首次触及母亲的内心。
“阿姊,”姬姝擦干泪水,露出通红的双眸,水洗过的闪亮。
“我不是孩子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史书上公主数千,留下姓名的寥寥无几,我想做个宰相。公主不够,我想做相公,再将阿娘的诗词编篡成书。”
作者有话说:先搞支线。
第57章 陈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