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却是自傲的。
姬羲元笑着反问:“阿娘第一次走入朝廷,坐九五之位的时候,面对文武百官时,可有忧惧?”
“当然不。君强臣弱,君弱臣强。朕之忧,即为臣之忧,朕忧百官不忧,当诛。该是他们惧朕才是。”灯火下姬瞾的面容晦暗不明,威严尤甚。手中笔落,划去书中一宽仁先祖的“垂拱”之法。姬瞾习惯拿抄本来观看,一而再再而三的抹去不合世情的话语。
姬羲元望着明明灭灭的灯光笑:“善君既然为人,欲求人之权,男女皆为人,凭何不公?善君何惧?那该是多占的人羞愧不安才是。他们都已老了,不但身老,所思所想也已经不中用了。既然不中用,就应该教养合适的、年轻的人代替他们。”或者说,该由我的人来代替他们。
这才是姬瞾认为姬羲元不合适做大周当下的太子的真正缘由。
姬羲元太年轻,太激进。与平稳的现世并不相称、不合时宜。
不过这也是优点,或许再磨砺十年,姬瞾相信她的孩子将透出真正的光芒来。
第二日,姬羲元请了王施寒到府里会见。
正值秋老虎肆虐之际,公主府里待客的凉亭被侍女们收拾停当。
井水一桶桶打起倒入高处的水箱,再通过竹管将水流送到石亭尖端,水流顺着石亭五个面的细密竹席而下,沁人心脾的凉意。
唯有一面的亭檐翘起,水流避过。是空给人行走的,待人入内就以轻纱遮蔽用以透风。
夏竹打伞牵引着王施寒一路走来,“我们家殿下早早就吩咐下来了,说娘子最是怕热,一定要将凉亭先布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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