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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她为了避嫌,几乎从不进季尧的书房,没想到再一次来这里,却是为了整理他的遗物。
那封合婚庚帖,被他收在书房的匣子里,上面带着很深的褶皱,像是被人大力揉搓过,又被抚平了,仔仔细细地收在了匣子里面。
而匣子里除了合婚庚帖,还装满了这三年以来,她在府中生活的所有琐事小记。
甚至这一年每次季尧出门巡查、一走就是月余的时候,她在府中的一举一动,都被详细记录了下来。
这些东西,说是监视,却又不太像,因为实在写得事无巨细,十分认真用心。
到了后面,几乎每一封都有季尧的亲自批复,甚至回信。
天冷,嘱她加衣。
日头盛了,嘱她少些出门。
三日后回府,嘱她等我。
大战在即,别告诉她,惹她担忧。
……
兰因絮果,实非我愿。
半壁江山,不过沉璧。
最后这一封,是他临出征的时候写的。
没有前言,没有批复,只有这两句话,被仔细折叠好,放在了那张被大力揉皱过、又被重新抚平的合婚庚帖的下面。
她抱着那封信,像是一把锐利的刀,捅得她的心鲜血淋漓。
他一向珍视的合婚庚贴,被他亲手揉皱,可最后,还是被他亲手抚平了。
所以,他是因为放不下她,所以才没有杀她,反而给了她自由,放她回塞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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