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
她与阿兄同母异父,所以这侍卫与她没有实在的亲缘。崔家也不比往前显贵,只因崔驸马在舅舅登基极尽帮扶,不日更是以身殉国,于家于国必该敬重,她才对崔家上下呼一句表亲。
但她还是有点后悔,和谁发脾气不好,非是这位小沉侍卫。
他已是无父无母的遗孤,当年被崔家旁支的人吃绝户,赶到不知天南海北了去,因此改了母亲的姓,更难搜寻,一直是崔驸马这位叔叔的心头病。
直到死,也未了却的心头病。
裴玉照心境复杂,既是觉得他可怜,又怕阿娘知道了要揍她。
她只得叹气,张了张口,真心诚意地要和他道歉。
她对放低姿态这事不大有经验,加上身下的津液弄得她不舒服,反倒有一瞬走神。她甚至不知高大的黑影压过来,不知道阿兄的步子渐近,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为表友善,替沉见徵抚平甲胄外乱掉的袍衫。
手忽地被人拽起来,她吓了一跳,以为是见了鬼。
果真是见了鬼。
“瑟瑟怎么到这儿来了?”裴容宁咬着牙,努力抑制汹涌的情绪,话里却还是带着怒意,“没个活人的地方,你和一个侍卫有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