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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儿果然心善。」不知是褒是贬,卓先生对她笑了笑。
大抵是褒意吧?
卓先生在近郊处租了一间小平房,她让周萍和自己挤一榻上,孩子身形小,吃喝花不了钱,平时也能帮忙跑腿,四人就这么顺利地安定下来。
云州位于南方,口味和方言都与柳西不同,街上卖的点心从酥饼变成蒸糕。气候也炎热许多,每到夏天常闷得洛屏安头昏脑胀、喘不过气。
这一晕,又是四年过去。
战火不息,前线有人伤亡、有人流离。而报纸头版无论是捷报抑或着沦陷,那日子仍在走,日常琐事混入时代洪流,滔滔滚滚,将人向前推去。
吃饭干活、婚丧喜庆依旧。
洛屏安年二十二,这几年跟在卓先生身边,学医、学文,学了他安定沉静的性子,又脱去农家粗旷野气,只留朴实善良的眉眼。几近花信的身子,正是含苞待放时,她是炎夏中的稻花——细碎、雪白、纯粹的美好,就算面容有瑕,也无法掩瑜。
洛屏安和邻里人家关係好,三姑六婆个个都想把自家的、亲戚家的男子介绍给她。尤其是对门刘家的大婶,把她当自家的闺女一般,最忧心她会孤独终老,三天两头就得问一问她的亲事如何,更甚者也有直接找卓先生说亲的。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现今她父母双亡,及笄时的亲事不了了之,这终生大事由卓先生把持是再适合不过。
卓先生一言,她便会心甘情愿地走。
在此之前,她只愿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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