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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只是种地的,若是爹娘和阿弟还在,他们此刻也会是努力用双脚逃命的人之一。
卓先生带着她,先是从柳西镇迁到东方沿岸的青林,过了三年后战事蔓延,于是又往更南的云州迁移。路途少说也有两千里,徒步行走两千里会是多漫长的一段路?要是她也能知道就好了。
洛屏安静静地望着天色渐明。
空气中充满泥土的气味,逃难的人窃窃私语地吵杂着,日头照在人们脸上,只能见到严峻的脸色。她额上透出一层汗,像闷在蒸笼里,洛屏安常常能感觉到一种焦灼的难受闷在心中——蒸了三年,就是铜铁也要化烂了。
摇着晃着,何墨师兄也醒了。近午时洛屏安在人流中捕捉到孤单的身影,和家人离散虽然会令她感伤,却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久了也会麻木。只是这身影过于矮小,一颠一颠的,在一眾大人沉重的脚步间,显得弱小又无助。
牛车缓缓行走,那身影从他们前面逐渐落到后头,洛屏安的视线也跟着移动。
卓先生突然叫停了牛车,她回头,迎上卓先生的目光。
「孩子身形小,无妨。」卓先生对着她勾勾唇角,她闻言一笑,去将人邀上车。
孩子上车时,卓先生已回復冷酷面色,都快把人吓哭了——洛屏安并不在意,卓先生对外人总是更严格些,已是常态。再说君子一言,卓先生说什么都不会反悔。
孩子名唤周萍,年方十,青林人。跟着家人往南逃,刚出城不久就伤了腿脚,再隔几天,家人已然走远。周萍便如同浮萍般,随着逃难的人流一路漂流至此。
这世道真是奇怪,有人愿意拋下所有身家,只为空出双手抱起孩子逃命。有人却能任自己的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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