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船出行,一路有两名家仆陪同。
先前抚夷督护部徐凤和元孚带着寒门子弟们捅了大篓子,卢诞虽因年小未涉事,但回家后也被父亲严厉训斥了一顿,并且严禁他再外出。如今来到渭水码头,见两岸枫红烈烈,到底是少年心性,往日的诚惶诚恐再也不见。登船而望,颇有魏晋风流雨沾纶巾、临波江上之感。
夜幕深重,渭水沿岸舳舻连旌灯火通明。卢诞正准备回到船舱内,忽然听闻不远处有人高声语:“不料竟与卢郎江畔相遇,风重夜寒,我船上尚有佳酿美馔,卢郎何不过船一叙?”
卢诞定睛一看,果然不远处有两三艘船结队而行,船上仆从众多,喊话的正是徐宁之子徐凤。徐凤已有十七岁,正是入士年龄,身着一领丝织素袍,腰间搢笏板并垂以三尺绅带,冠有一梁。远远望去,颇有既要显清贵、又要显官威的不伦不类。
卢诞深知父亲叮嘱,但如今徐宁已执掌中书,他也不好直言违逆,思索片刻,稚声道:“子仪兄乘船东行,也是要随司空前往洛阳赴任吧。先在此道贺了。只是我随同家人出行,并非官身,贵胄在列,我也不好恣意游玩,以免有所冲撞。子仪兄盛情,我心领了。”
徐凤听罢却皱了皱眉,道:“并非官身?卢郎你……你未收到家父征辟任书?右卫将军府东曹学事一职,乃是家父特意谋求。”
卢诞听完已是万分诧异,然而他自幼严教以束,父亲隐瞒此事说到底也是家事,因而神色黯了黯:“我年幼无才,右卫将军府之责,实在不堪担当,父亲也是为了顾我周全。”
“哈,你父是为顾你周全?”徐凤不由得向卢诞露出一丝怜悯的目光,“你我虽为同侪,但亦同为人子。今日我也就说一句家里的话,还请卢君不要怪我无礼。你母亲本就出身寒微,如今你父亲新纳两妾,哪一家背后的底气输与你母亲?若要使你母亲在家宅平安,日后享福,你唯有奋进一途。东曹学事一职虽然不高,但你如今才十三,沉浸几年,待来日议职何愁不得清品。”
“你父亲之所以阻你任事,不过是怕得罪那两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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