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温水煮青蛙般的安静谋杀。
门阀对天下资源的畸形累积与经学的继承,若不能够兼济苍生, 也不过是门户之内的事情而已。数万寒庶百姓命运的改变,永远都比几家门阀的崛起更值得天下人的敬畏,更值得一个国家欣喜, 也更值得一个时代铭记。
“今日得见卢尹, 路途之苦,方才释怀啊。”元丕颤颤巍巍, 在女儿的搀扶下,从渡口登岸,在见到卢霑后便作寒暄。
京府派出卢霑作为迎使,主要是考虑到规格,但其人刚正直烈,说话并不客气。“司州瞻仰北海公,是以烦扰多出于名。洛阳行台揽关中高智,想不到竟也难解太尉南下之苦。”
元丕作以寒暄,本无抱怨之意,却没有想到卢霑借题发挥,反倒替中枢发泄心中不满,关键还是对自己。此时两边百官夹道,元丕也不好一力回驳,只略笑笑道:“貉子可厌,夹道而迎不过是借老朽之木,推舟于陆,行周于鲁而已。”
将北镇引入洛阳,除了有邀好六镇的目的,还可以充实司州本身的军事力量,使司州的行政进一步脱离本地豪族。夹道欢迎,箪浆荷食,不过是一种遮掩的手段。元丕如此说,也的确对陆昭颇有怨念,毕竟谋夺京畿时就被利用了一番,如今致仕,更是被榨取了最后一丝价值,堪称一生之阴影。
带着这份怨念,元丕干脆直接表明洛阳和北镇的选官新令和新法都是在鲁国行周朝之政,劳而无功,身必有殃。
元丕半真半假地骂人,并不妨碍卢霑继续责备。果然卢霑开口道:“身为人臣,虽不敢置评皇后,但有一言,太尉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纵使祝悦弘器高才,但北境六镇历来为宗室帝族所重,国门之要,公既为宗室,怎能不先听陛下之言而私授外人?洛阳不过妇人之见,太尉既为三公,又为尊长,更是宗室,怎能默认其为此恶事?”
元丕闻言,脸色登时阴沉下来。他无官一身轻,选
择来长安度过余生,为的就是是照顾长安和宗室的情绪。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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