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能把持住一个度, 但是权力的执行者会曲解,权力的分享者会夸大, 整个体系中无奈的追责机制, 以及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贪婪本性,都会让矛盾的雪球越滚越大,冲破一切阻挡, 坠入悬崖。
因此陆昭最终决定,插手北镇事务,亲自扶植一位北镇的下一代掌权人, 用北方最强悍的军事实力, 为这次争斗进行保底。
三辅地区传唱的童谣破坏了祝家与秦家和解共存的可能,抚夷督护部和关陇世族们对南北信息的截流, 也让北镇和朝廷双方难以及时沟通。因此,在不确定局面全貌的情况下,祝悦和秦轶无论谁想要获得北镇,都只能自己暗中争取,而不敢放在明面上讨论。娄誉南下,除了想打探朝廷方面的意思,也是要试探各方的态度。
陆昭还没有摸清娄誉的意向,因此只叹息道:“此前门阀几家执政,北海公身为宗室而居显,数十年无有一错,更有大功,实乃国之柱石。只是一心为国难免积怨于人,先前北海公加太尉竟不得入长安一步,至今想来,实在是令人唏嘘啊。世情伤人,前法积弊,我等后来者宜时时自省。”
陆昭说完后两句,娄誉忽然看得透彻起来。
外祖执掌六镇,威势赫赫,这是其个人能力以及时间所累积的成果。但对于北镇未来的命运,以及北海公的哀荣和后嗣的问题,却是门阀执政下遗留的无奈。门阀执政存留下来的政治意识还没有完全消融,寒门新贵们纷纷入台争先恐后,而北镇将士仍停留在以年限擢录的稗政阴影里。
北海公一生为这些将士们抗争,也结怨太多的人。之所以让他前往长安并打探各家,也是担心有人在自己死后发难,为难自己的家人和北镇戍将。因此事先与各方做一个沟通,如果有人对北镇有想法,彼此之间可以先拿出诚意,相互做个保证。
有了这个一层明晰,娄誉便将关注点放在陆昭最后一句上,试探道:“世情虽伤,但新帝维护宗室,倒也不觉有难。只是选士之法,固之已久,实在难做更改。”
娄誉的意思也很清楚,皇帝可以给他们这些宗室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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