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袍袖,左手小臂的下方长了一个硕大的黑色的肉瘤。
“原本只是黄豆般大小,如今已成这般模样。”顾孟州说得时候有些寥落,“现在已是疼痛难忍,每日夜里,连带着头也愈发地疼了。”
陆昭看了看眼前的老人,据上次见面,顾孟州着实消瘦了不少,许是身体虚弱,交春时节,染上风寒,最后转成咳症,似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的身上牵动着世家最为深广的脉络,头上顶着的是顾家百年的光环,而明年,这个老人亦将迎来他的九十之寿,但这个年纪,他身上还有沉重不堪的家族重任,他太需要休息了。
因此,当顾孟州转达自己想要将这一切交给陆昭的时候,陆昭并没有拒绝。不仅仅因为有着母亲这一层血缘之亲,顾家承载了她童年少有的欢乐时光,亦承载了几百年来南方世族的兴衰。如果自己有这个力量,保全顾家荣耀,保全南人荣耀,为什么要蝇营狗苟,贪图清名,让沈家执炬呢。唯名与器不可假人。哪怕风雪涛天,她自当仁不让。
“太子殿下。”老人徐徐开口,“老朽只怕有生之年无法看到南北一统了。顾家祖上也曾在关中为官,前朝国祚南移,江东子弟亦不能独善其身。南北看似隔了千山万水,实则一体啊。老朽如今既不能效力于国,但尚可分忧于君。”说罢,他向顾承业招了招手。
顾承业带着弟弟顾承恩走上前来,两人双手各奉一物。顾承业手中捧的是一方黑色的长匣,里面放着的应该是古琴。而顾承恩手中则是几卷书册。
顾孟州慢慢起身道:“殿下,郡主,老朽祖上曾师从蔡邕,习琴学书,也算颇有所得。如今传到老朽这一代,琴还尚可,翰墨之道,实在难以为继。老朽知道,郡主在此行造诣颇高,亦曾听郡主说,殿下乃是书道高手。老朽便以蔡邕书道奉于你二人,使先贤美迹,得传于南北后人,方不负蔡大家之所愿。至于这琴……”
陆昭连忙道:“外曾祖,此琴是您老心爱之物,况且承业素好雅音,又颇有天赋,外曾祖便把琴留给承业吧。”
顾孟州摇头道:“承业如今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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