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朱均慢慢沉默下来,他的视线来回逡巡,最终无焦距地落在窗外。
明明人还在这辆危机四伏的黑夜公交车上,却又似乎飞回了曾经那些静谧的夏夜:
身材粗壮健硕的农妇轻手轻脚地搬过一把木凳子,手里拿着把蒲扇,那扇面上还用大红色和粉色绒线绣了大团大团的牡丹花。她慈爱地看着藤椅里蜷缩着的精瘦男孩,一下一下帮他驱赶蚊虫,远处偶尔传来几阵狗吠……
朱均离开那个小县城没多久后,那个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去世了。
其实她小气,尖酸刻薄,对儿媳处处挑刺,但朱均记忆中最深刻的,还是她粗糙厚实的大手抚摸他头顶时的触感。
他舅妈被刻薄的婆婆压抑了小半辈子,终于扬眉吐气,很快做主卖掉老房子,在县城里买了套拥挤的小平层,又把老实木讷的外公接到城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