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已经对危险没了畏惧。
他说:“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年,经常做一个梦。梦里老爸切掉了所有的手指,你很高兴,我也很高兴。”
房间昏暗,独眼感到冷。他眼罩下的眼珠子滚动,觉得苏鹤亭越发邪性。可这邪性与他自己身上的那种不同,不是杀人得来的,而是有点忧郁的,还混杂着少年人的残忍。
苏鹤亭垂下手指,血滴到他脚边。他继续道:“很不可思议吧?老爸在梦里被切光了手指,我却觉得高兴。”
他不该高兴的,他该羞耻。
这不符合道德。
但是——
苏鹤亭眉间微皱,露出些苦恼的表情。他想:但是我做不到那么高尚。
他没有办法原谅老苏,或许一开始,他还期待着奇迹发生。他可以在狗笼里骗自己,老苏正在找他。他活着,是为了让老苏别那么难过,也别那么愧疚,然而老苏没有来。
就像是跟切断的手指告别,老苏消失了,他没有债务的烦扰,可能就此过上了新的生活。找苏鹤亭太累也太危险了,他对苏鹤亭的爱支撑不到天亮。
人们总说父母之爱,可是也许,也许也有小孩之爱呢?那种不求任何名利,纯粹的小孩之爱。
苏鹤亭不知道,因为他没有。
他是掉落在雨天的种子,还是随风而去的曾经。
苏鹤亭说:“这个梦干扰了我很久,后来我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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