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的被褥码的一板一眼,让她连翻找的欲望都没有。她索性借着蹲姿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充满对母亲的愤怒。你看看你养的这是什么儿子,连一点私人的特征都没有,他活得没有痕迹,完美地按照你的要求成长,像是一个被抹去面庞的空心人。
她现在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把知远拉进这种纠结复杂的关系中,这样,好歹让他能够拥有属于自我的秘密。但她又为自己的这种念头感到卑劣,她可是母亲对他过分要求的受益者啊,小时候她以为这是偏宠,长大了倒也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种宽松和自由。
她应该替知远和母亲争一争的,只是每每见了他低眉顺眼地服从父母,她就有些不知所措和难以察觉的愤怒。她怕自己破坏了他和父母之间微弱的平衡,怨他活得太窝囊,却也没有一次为他出过头。不过她的机会也确实不多,毕竟他是那样一个自我约束的人,多数时间根本就不需要母亲的过问。
她有些懊丧地盯着柜子,后知后觉地发现贴着柜子的角落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木匣子。这是她不熟悉的事物,一下子勾起了她的兴趣。她伸手勾到匣子,黄棕色的木材上似乎打了蜡,锁扣里没上锁。
她的探索还没开始,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震,提示来源是知远。她和那个灰色人头的原始头像的对话框还停留在八号晚上他发来的那句验证消息「您好,我是方知远。」
真是没情趣,她想,就没再搭理他。她当然知道他是在高铁上才刚刚建立的账号,估计还是为了和同去的老师同学互通信息,于是她自然而然地就没再打扰他。
现下他主动给她发消息,她倒是有种铁树开花的新奇感,她的弟弟,也不是个榆木脑袋嘛。
她划开界面,只觉得脸上腾起一股股热意,让她立刻想要把头埋进知远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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