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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自己睡着之后偷偷离开,不知所踪。
她根本就抓不住他。
她摹地想起《戏梦巴黎》,看的时候弟弟一言不发,眉头紧锁。他们一起看过很多部电影,里面有不少情色片,但没有一部让他这么坐立难安。事实上,即使连她也无法想象过着其中的生活,但还不至于这样局促不安。他接受不了。
她疑惑,他内心里难道没有这样的疯狂吗,想要亵渎一切,想要和她一起大笑怒骂,想要和她一起体验赤裸肉体的欢愉。
她以为他们是相同的,寡言、冷淡、不快乐、心里蕴藏着反叛,但不是,他没有她的那种疯狂。
她弄不清自己悲痛欲绝的伤心来自于哪里。读了那么多的书,看了那么多的故事,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别做一个执迷不悟、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可到头来,自己也不过只是一个再俗气不过的女人,因为没能抓住一个男人跪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哭。
她现在意识到了整件事情的讽刺性,她和母亲,多么相像啊。
她的母亲是那样的一个女人,感情充沛又脆弱,会为了一个男人患得患失。表舅却不是一个好的专情对象,他还是和原来一样风流倜傥,人到了最油腻的中年还维持着挺拔的身姿和平坦的腹部,经营着有模有样的生意和庞大的朋友圈子,如浪子一般在诸多洗浴中心和开放热情的商业女性中流连,又怎么会独独钟情于母亲一个人。
她见过的,母亲坐在沙发或是餐桌前盯着手机出神地愣怔、和她搭话时的心不在焉和低落、在阳台上刻意压抑的哭泣和质问、某些晚归的日子里神色的疲惫和绝望。
她不明白,为什么爱得这么卑微、这么辛苦却还死死抓着不放手。当时的她在心里告诫自己,绝不要做这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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