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陪嫁丫鬟喜春嬢嬢看见,兀地停下了陪我踢毽的动作,红着眼看着那三人。她牵起我的手把我送到屋里关好门,千叮万嘱让我不要出来。我仰着头,逆光让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仍记得她颤抖的声音。
自那以后,喜春嬢嬢便极少陪在我身边,替代她的,是一个又老又丑的嬷子。
那嬷嬷也算没有虐待我,但总归是看着我年纪小,母亲去世又无父亲疼爱,空占着宋家嫡长女的名号,却在宋家如同一个隐形人。她总以为我不知道,但我其实撞见过好几次那嬷子偷拿我母亲留下的首饰,每次母亲有首饰丢了,隔日便能在父亲的某位姨娘身上看见。
我曾试过去父亲面前哭闹,告发那嬷子和姨娘间不可告人的交易。可那个男人听后,只是不耐烦地说了句“不就是串链子吗”,便被姨娘几句腻人的话哄得不知东南西北。自那以后,我便再也不对这所谓的父亲抱有希望。
等我十岁那年,外祖父去世,西区第三师军团师长的职位到了外祖对家手里。我的舅舅们分家后又在官场被打压,外祖父家的权力与威风一落千丈。那之后,我父亲更是变本加厉,毫不掩饰。那年,宋家又有四位姨娘被抬了进来,我也又多了六个弟弟妹妹。而春喜嬢嬢自被那嬷子替了后,便被管家换去做粗人的活,终是染了风寒,把命留在了我十岁的冬天。
原本我记忆里走上三天也走不完的宋府,如今却是不够住了。也在那年,我被迫搬出了我与母亲住了十年的小院,和嬷嬷一起住进了宋府西南角的小杂院里。
从小母亲便对我的教育一刻也不敢落。六岁时偷听见父亲与管家的对话,自那以后,我更是不敢放松学习。十岁那年,随我一同搬进杂院的,除了那嬷嬷,便是我母亲留下的满屋子书了。
再后来,我十三岁,宋家来了一位贵客。我坐在屋内看书,依稀听见屋外下人们交谈着什么老爷的姐姐。我才知道那位贵客是我父亲的二姐,我的亲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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