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嘎吱嘎吱晃了两声,又在原地不动了,季白檀身子宛若松林般挺拔。窗户没关紧,有晚风吹入,烛火可怜地晃荡两下,最终还是灭了。
季白檀的目光死死钉在桌上的那张白梅图上,月光将他的脸庞映照得模糊不清。良久,他轻轻拿起那张白梅图,指尖虚抚过上方的瓣蕊。
那一刻,滔天的大浪从海岸边退却而去,留下一颗颗圆润的珍珠,那些埋藏在他脑海中的记忆,如岸上曝晒的珍珠一般,终于显露出来。
视线被吞噬,可他自己的声音那么清晰,冰冷、残酷、毫不留情,却是黑暗中唯一可以被触碰到的东西。
“你画够一万幅白梅图,我就回来。”
韩素精通琴棋书,偏偏最厌恶画画,可现下竟能随手画出这般栩栩如生的白梅图。季白檀甚至不敢去想,他不在的那段日子里,韩素偷偷拿了多少次画笔,练了多少遍她最为不喜的画。
季白檀一人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隔壁的窗子熄了灯,他才将那白梅图整整齐齐折叠好,偷偷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