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朱厚熜一连吐息了好几口长气,一直把松木的香味吸得渐渐淡了,便不再吸气,眼睛也慢慢睁开了。
吕芳这才到木盆边蹲下,道:“万岁爷,热脚喽!”
喊了这句,伸过手去轻轻捏着朱厚熜身前的袍服往自己这边一撩,整个袍服恰好盖住了脚盆,搭在高出一尺的木盆边上。
吕芳蹲着,将双手从高处木板那两个圆洞中伸了进去,在罩着木盆的袍服里开始给朱厚熜按着穴位搓脚。
朱厚熜看人,从来没有这样的目光,望着吕芳,就像乡下人家的老爷望着自己几十年的老仆。
怒火终于暂时熄灭,朱厚熜的面容慢慢都松弛了下来,平时从不说的心里话,这时也开始说了,道:“吕芳。”
“奴婢在。”吕芳一边娴熟地给他搓脚,一边十分松弛的回话。
“你说,那以潘恩名义伪造的奏疏是谁写的?又是谁传出去的?”朱厚熜逐渐平静道。
“万岁爷这是在明知故问呢。”普天之下,也只有吕芳敢如此回话,低着头找着穴位,搓着脚,随口答道。
只是,他不看朱厚熜,朱厚熜却在一直看着他,道:“掌嘴。朕怎么是明知故问。”
吕芳没有听话的掌嘴,继续按着穴位,娓娓道来道:“伪造的奏疏中,将大大小小的朝政都予以了评判,就连几道国策亦是如此,点出的一些人,透露的细节,无不在证明伪造奏疏者,要么是朝廷大员,要么是封疆大吏,不然,不可能对那些大事小情那么清楚。”
吕芳展露了四十多年内廷老祖宗的智慧,不疾不徐道:“结合两京一十三省纷起的反诗,这明显是一场故意针对万岁爷圣誉的攻击,而参与者,绝非一人、两人。
就不说别的,这么多内地行省的总督、巡抚没有上奏疏,而让来自我大明朝边陲之地的云南总督上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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