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事情往往不会如愿以偿。
在我十二岁那年,母亲的身体开始出了状况,呼吸不顺,咳痰出来时带着血,觉得头痛,颈项地方肿胀,一开始,母亲总是说:「小病而已,休息几天就好。」有一天我放学回到家时,发现她躺在床上,高烧不退,于是等到姐姐打工回来后,我们赶紧送母亲就医,但是还是孩子的我们手头上没有足够钱可以支付昂贵的掛号费,诊所见状便将我们赶了出去,无论我们再怎么求情,他们仍不肯帮母亲看病。
那时候,我看清楚了这世界的冷酷。
没有钱,就等于烂命一条。
这是一个人吃人的城市。
返家后,母亲的高烧时而退又復发,慢慢的,她从床上站起来都成了问题,日常起居都需要人照顾,姐姐开始打理了所有家务事,也因为家里支柱倒了,没有多馀的间钱供我上学,所以我也出去外头找工作筹母亲的医药费,后来,在我一番努力劝说之下,罐头工厂才愿意雇用我,那阵子,我时常央求老闆将快过期的罐头给我,从此,我们家的饭桌上少了一位斯文人,他就像一隻狡猾的狐狸般,嗅到一丝丝不对劲,便一溜烟的逃走了,拋下所有会束缚住他的仁义道德。
这样苦不堪言的日子过了两年半,等到母亲被诊断出肺癌末期时,她剩馀的日子都是躺在床上渡过的,最后离开了人世,当时,得知这个消息时,我与姐姐商讨后决定要先跟老闆预支这个月的薪水,让母亲能够一路好走,有个好的安息之地。虽然这样说很不好,但是我很高兴母亲嚥下最后一口气,因为她这一生已经受太多磨难了,从此以后,她不用再操烦生活,不用畏惧那男人阴晴不定的坏脾气,我和姐姐也不用再承担那沉重的医药费。
母亲的葬礼虽然简单,但是该有的礼俗还是得遵照。我仍记得那时候因为告别式太过鬱闷,于是在姐姐和我从眼神的交流里达成协议,相继假借着上厕所而偷溜出,跑到了因母亲生病而荒废已久的后院,那里的杂草高度及腰,一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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