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雨中困兽,荒原孤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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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们进门，他放下报纸叹了口气：“明非，先去洗个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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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什么洗！”婶婶把包摔在沙发上，“先写检讨！明天一早要当着全班人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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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默不作声地走向卫生间，身后传来婶婶尖利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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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装可怜！他爸妈活着的时候也没见多管他，现在死了倒成我的负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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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冲在伤口上时，路明非才感觉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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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手上的伤，而是胸口某个地方，像是有人用生锈的螺丝刀在慢慢搅动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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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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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读，他在讲台上念完了那封“情真意切”的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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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委坐在前排，本来他可以请假，但他不想错过路明非念检讨的精彩画面，额头上缠着纱布也坚持来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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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路明非说到“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暴力行为是错误的”时，体委冲他做了个下流手势，引来周围一阵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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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面无表情地继续念着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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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的惩罚性劳动比想象中更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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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委的那帮哥们儿故意把垃圾扔得到处都是，有人把嚼过的口香糖吐到他桌上，有人往他刚拖干净的地上倒粉笔灰，在他经过的时候污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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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不说话，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打扫的动作，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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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他要给全家人盛饭、洗碗，再在擦干净的餐桌上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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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叹着气，说明非啊，别太往心里去，退一步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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