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可以,凭什么要我去承担他们的恶行,放弃到手的机会,几步之遥的权柄?”
“年少的时候,嘉安王——令尊授我功夫,教我人生道理,那些年,无论旁人怎么看他,但他在我心中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给我讲北境的风土人情,拿口哨给我吹幽州民谣……我虽在幽州长大,但未怎么出过军营,我见过的幽州没有漫漫黄沙、丰茂到无边无际的长草,没有挤马奶的妇人,别弯刀、能屠狼的铁汉——幽州太大了,我所见的幽州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角,他的叙述勾起我对陌生家乡的向往,我和他说,我要从军、再回幽州。他拍着我的肩膀说,那是当然,男儿自该如此,要护住家中的亲眷姐妹,更要护家护国、顶天立地。”
“可是这样一个人,他却做了一件蠢事,至少在那时的我眼里,是愚蠢至极的一件事——便是他最后的死。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当时那案子,连我一个孩子都骗不过,怎么能骗过世人,可他却被草草斩了。那时我劝他逃回北境,他却不肯,大概是像夫人所说的,不肯相信吧——那一年我爹回了幽州,带兵南下,帮助李擎越夺了天下,我随父亲回幽州的时候,站在瓮城之中,眺望远处无垠的天际,忍不住想,当年他为什么要回来?那一年从李擎越手上逃脱,他本可以纵马塞外,或者,纠结旧部杀回京城,可他没有。那时候我觉得他蠢透了,但此刻,我忽然理解了他。”
“其实我一向高高在上,从未将那些贱民放在眼里过。我能给予他们的,至多不过是居高临下的怜悯——我不像阿枝与夫人您,我不是个好人。”江令筹道:“可我是个男人。父母妻儿遭铁蹄践踏之时,倘若身为男子的我们都不肯站出来,又有谁来护住这个家、这个国?”
说到这里他低头轻轻一笑,漂亮的桃花眼向上飞出惑人的弧度:“阿枝你不晓得,回北之前费烈费明光和我说了一句什么话。”
杨枝摇了摇头。
“他说,于私,我此刻恨不得将你,将你们江家所有人碎尸万段。”江令筹笑道:“但于公,沆瀣门一日不除,我一日便无法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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