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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牢外岁月,但她也猜得到,他的娘亲,世上最尊贵无匹的女人,死了。
再后来他病好了,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不管你信不信,我也不想如此。”好像生怕她心如死灰,又补充:“那天晚上像妹妹一样的孩子有十几个,她未必会死。我们要想办法出去,出去了才能找到她。”
月余的相处,她明白,这已是他能说出的最大的安慰。
燃秋山大火之后,他二人被旧部找到。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当真与寻常孩子不一样的一面,旧部在他面前跪下,他平静地抬抬手,眉宇间尽是不容逼视的威严。
然而转瞬,他却向自己下跪:“我母后没了,妹妹暂时……不知踪迹,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孩子,叫你阿娘。”
连这样的话都是不由分说的。
十二年相伴,他其实从未亏待自己。除了敏儿来京城之后的岁月,整个沆瀣门从来都以她为尊。
妇人望着他,十二年岁月在眼前一闪即逝,良久,却只是垂眸,回了一句:“君上之志,恕老身不能继续相随。”
他们之间,早不能以一句简单的“原谅”或“不原谅”以蔽之。十二年相伴,十二年的“阿娘”,感情与习惯早融入骨血,怨过恨过疼惜过甚至亦责骂过,敏儿不在的日子里,他竭尽全力地填补着她心中的空缺,她看的见也感受的到。
时光搅了一滩浑水,人的感情中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
李挺闻言,微微一愕,须臾,却深深垂首,向她磕了三个响头。
杨枝扶母亲往车边走去,经过薛穹之时,忽然被他抓住小臂:“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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