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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小厮忽然来报:“刑部的杨大人来了。”他仍未反应过来, 好一会, 才理了理衣襟:“请她进来。”想了想, 走到桌前的兽角香炉处, 自袖中取出一枚丸药, 丢了进去。又另取出两枚药,一枚自己服入口中,一枚碾碎了,药粉藏于指甲间。
旋即回到桌前,拾起一把剪子,将那灯花剪亮了些。
杨枝进来时屋内便是一片煌煌,有一种富贵温暖之意,全然看不出片刻前的清冷孤落。薛穹已换下了大红官服,一身半新不旧的沉香色长衫,已洗的有些发白,但那柔软的布料垂下来,却无端令人觉得舒适妥帖。
这才是她的薛大哥,杨枝不知怎的,脑中忽然跳出这么一句话。
薛穹见她进来,起身相迎,开口便是一句:“白日吓到了吧?快坐,我叫人煮些安神的茶来。”
怎么人人都觉得她会被那场面吓到?
杨枝笑了笑:“茶是要喝的,只是不要什么安神的,我方才吃的有些撑,薛大哥这里有消食的茶没有?”
“有、有。”薛穹道,连忙踅进内室,又亲自架起炉子,为她煮起茶来。
煮茶时他微微低着头,眉目如流云般写意,鼻子高挺,又无端予人一种坚毅固执之态。同为书生,同样俊秀,他与柳轶尘的气质是截然不同的,一个超然物外,一个俯身红尘,可眼下,超然的那个也被她拽入了红尘。
杨枝静静地看着他煮茶,忽然开口,问:“薛大哥……是为我来的南安吗?”
薛穹拂汤的手顿了一顿:“怎么这么说?我来南安,是为公事。”顿了一顿,又补了句:“与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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