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柳敬常,你满腹心计、步步为营,又究竟为的是什么?”
“你要权势,可你如今已是三品重臣,只要辅佐好东宫,更进一步,不过是时日的问题;你要金钱,可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也不曾见你在意过;你要名望,可你连唾手可得的一甲都放弃了……你做了这么多,到底要什么?你说示人以真,求真,要一颗真心,可你呢?你又何曾以真心待人?何曾以真面目示人?”
明明是究问的话,说出来却十分平静。
翠竹旁的灰影一时沉默,良久,就在杨枝将移步时,一个如瓦片刮过石板般的声音缓缓道:“京城卯时城门一开,会有许多郊县的农民挑着菜进城来卖,一日至多不过几钱银子,却风雨无阻。卖完了菜,将怀中已浆掉的烧饼掰一块和着半凉的米汤吃,吃完去南城的木材铺子、铁器铺子找一份短工打,午饭便由铺子包一顿吃食。铺子专门雇了烧饭的婆娘,菜色莫说与燕归楼,便是临平街夜市的那些小贩也没法比,可舍得放盐,一把盐下去,便是再粗糙的米也能吃两碗饭,一下午的力气便有了。待干完半天活,若是能得出一点空来,便去西城的瓦子那偷摸看一场露天的把戏,买些家中要用的物什。遇着手头宽裕的时候,或是年节,还狠心打上二两小酒,切一块猪头肉,赶着关城门前回家,一家老幼快活一回。”
“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杨枝道,声音却不自觉缓了几分。
柳轶尘未答她的话,自顾续道:“槐阳街的胡饼三文钱一个,芝麻撒的满满的,老板是西北人,三年没回过家,想老婆孩子的时候便去对面的乐馆听一会琵琶声。可是太贵,听曲又不能不买酒,一场下来总得几十个烧饼,回回去了都觉得不值,打定主意下次再不去了。可大腿都拍烂了,到了下回想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往里头钻。有人劝他,你真想听曲时就去人家乐馆墙根下蹭一会,何必花那个冤枉钱,但他却道,那琵琶女不要生计么,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岂能占人女娃便宜!”
“贡院街前有一些读书人,落第了不知多少回。孔孟文章反反复复念,时文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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