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沧海无尽的悲凉感,她能感觉到朝雾的脉搏在剧烈跳动,呼吸也渐急促,几乎是未经思考的,她定定应了个“好”字。
朝雾眼底露出一点欣慰,一口血漫上来,她强咽了下去,唇边还是溢出粘腻的鲜红,眸光忽然飘远:“我这一生,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为谁,没有前路,没有退路,只有……死路。秋兰死后,我才明白,还有一样东西比冬夜更难熬,叫无尽……我以前觉得,在意,牵挂,这些都是再缥缈的东西,哪有金子有用。可秋兰死后,我发现这世上当真没了在意我的人,那感觉就好像被折了翅的鸟,拔了根的树……我……”她喉咙里又漫上一口血,这一回,她却没有去咽,任由那血染透前襟:“我……我想再求求二位……也将我…葬在城外那片槐林……”
一碧如洗的天空飞过一只孤鸟,孤鸟发出尖利刺耳的鸣叫。
杨枝觉察到自己手下的身体一僵,那原本明亮眸光一刹那失了焦点。
“好。”
这回是柳轶尘应了一声。
天地高远,那孤鸟转瞬不知去向。
大理寺的从人很快上来,将朝雾的尸体抬了下去。蓬莱阁还未开门,此际只有才睡醒的花娘站在各自门前,一脸惊恐。有一名龟奴大着胆子在朝雾房前跑过,腿脚都打了结,在楼梯口差点没滚下去。
蓬莱阁短短半月死了两个人,老鸨许妈妈愁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一边啐骂一边躲避,生怕沾了一点晦气。
只有秾烟迎上来:“官爷,这、这是怎么了?”
杨柳二人从房中出来,柳轶尘道:“秾烟姑娘,可否借闺房一用?”
秾烟道:“自然是行的,大人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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