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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枝手撑在案上,指节压的发白。因为气血上涌,她不觉咳出了声,整个胸腔都在震动,剧烈地,震动。
在外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她还是绝不了一颗意气的心。明知自身羸弱,见着倚强凌弱、以众欺寡的,就是忍不住要出手。
见着少年时承诺的对象,就是忍不住想倾尽全力为他查案寻真。
可若是他自己都不在乎呢?
大理寺这么些年,什么没见过?黑白早掺杂混乱,哪如她这般直白幼稚。
是她简单了。
她以为,那样一位高山景行、堪称侠客的人拼死保下之人,必亦会是光风霁月之辈。
她以为,这般色正寒芒的皮囊之下,必裹着一腔浩然之气。
她以为……
她以为什么她以为!她算个屁!
杨枝又咳了几声,窗外鸦鸣阵阵,叫声刺耳凄凉——大理寺当真是苦绝之地。
咳声引来了室外的林嫂,她连忙进屋:“书吏快歇着吧,夜里冷,仔细着了凉。”搀着她。
杨枝非不知好歹之人,任由她搀着走回床边,半阖双目歪在塌上。
林嫂一边收拾一边笑道:“敬常还是小时候习性,对人好就只会送吃送喝!”口气亲切自然,像在说自家幼弟。
好么?大抵是好的吧。可这好有几分是出于照拂,有几分是出于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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