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枝记得她说起弟弟的时候,厚而笨拙的嘴唇翘起来,眉间是掩也不住的骄傲。
我家中有个弟弟,比你长几岁,很是聪明。
那时的杨枝还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家,才会让孩子断了终生的念想,入宫为宦。亦不知道什么样的温柔,才会在那样将死的时刻,笑着说出“很是聪明”这样的话。
此际皆转瞬明了。
杨枝藏住眼底的情绪:“令兄……高义。”
阳春三月,日光明媚。虽是小镇,此时却已慢慢热闹起来,店堂外行人渐渐如织。隔街是家酒铺,沽酒大娘舀起新醅的酒,清澈晶莹,玉液一般,高粱的香气隔着一条街传过来,钻入肺腑;旁边是一家腌菜铺子,门口大酱缸摆了一溜,红红绿绿,随便舀一小碟便能就下一大碗米粥……细碎金光下,每个人忙碌而热络,京中贵人所不齿的大嗓门从街头响到街尾。
柳轶尘舀起一勺米粥,送到嘴边。紧接着,一勺又一勺,肠胃迅速活动开来,咀嚼着这一个早上的粮米、情绪。
二人很快用毕早饭,柳轶尘会了帐,车夫已候在店前。上了车,杨枝忽然问:“大人早上告诉我那些,不怕我去告发吗?”
柳轶尘反问:“我可行过不正之事?你自去便是。”
话虽这么说,但你可是逆贼亲眷,怎滴腰杆子还敢这么硬?
柳轶尘似猜到她心中所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试出一个不堪信之人,值也。”
彼时的杨枝一心只惦着自己的小九九,并未听出来这两句话还有另一层意思,是“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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