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秀云。
“亮着呢。”秀云不假思索地回道:“我刚取却扇时从大娘子屋里过,灯还亮着。平日里这时辰大娘子早都歇下了,今日却还坐在床上不肯睡。我觉着疑惑,叫来守门的巧久一问,原来大娘子今晚说自己分外精神,欲想坐到天亮呢。”
崔沅绾听罢,无奈叹口气。
“又不是她成婚,慌什么呢。”崔沅绾想了又想,又道:“着衣,我去阿娘屋里一趟。反正今晚爹爹又歇在了姨娘房里,此时正忙着呢,自然无心顾及我这事。”
王氏见崔沅绾深夜前来,似有早就料到一般,不惊不乍,一脸平静。先前还有话要交代,现今倒是不知说什么好。
这晚,说什么话全凭崔沅绾做定夺。母女俩聊着须臾过往,王氏叹着过得快,一眨眼孩子就嫁出去了。可幼时记忆对崔沅绾这个活过一辈子的人来说,未免太过遥远。
她听王氏倒生育抚养的苦水,来回说的就那几句,听得耳朵都出了茧。
不知谁起了头,最后竟说到了慕哥儿身上。一提到慕哥儿,王氏便打开了话匣,怎么都说不完。
每夸慕哥儿一句,崔沅绾的心便寒上一分。
最终,她问了句话:“若是我与慕哥儿压在一块石板下,救我则石板压到慕哥儿身上,救慕哥儿则石板压在我身上。而阿娘只能救一人,子女非生即死。阿娘会救谁呢?”
答案崔沅绾心里再清楚不过。然见王氏一脸为难模样,心里便愈发不是滋味。
“于公,我会救慕哥儿。他是崔家的根,不能断。”王氏开口回道:“于私,都是我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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