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胭脂只感觉心脏蹦蹦跳,一时间也不知是喜是羞,还是一股莫名的茫然无措。
但她又想到,哥哥还有一年多才毕业呢!姆妈怎突然有这想法?哥哥这大学生身分向来是姆妈的骄傲,姆妈是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耽误到哥哥的学业。一思及此,胭脂又多了几分不安。
胭脂的脚步很轻,在冰凉的地砖上行走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一上二楼先是一个小厅,哥哥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底端,隔壁的房间充作书房,胭脂和爹爹姆妈住在三楼,整个二楼都是哥哥一个人在使用,平常哥哥就算在家也是安静地读书,稍大点声音对这份寧静都像是一种褻瀆。
「──别说你不想『出去』,儒文,我们留下来没有未来。」
浩鸣学长的声音在楼道间清晰地响起,胭脂不自觉停下脚步,藏身在走廊的阴影中。
马上她又听到哥哥回答,「难道出去了就有未来?浩鸣,这世界不会如此简单。」哥哥的声音压抑得彷彿隐藏着痛苦。
「这世界从来就不简单,儒文,我并非这样天真,只是我们若一直困于台北,那又会如何?别说世俗的眼光和缺乏自由的国家,就说你的家庭、你的父母和你的小童养媳──」
哥哥激动地打断他的话,「我只把胭脂当妹妹!」
浩鸣学长道:「你把她当妹妹,她当你是『哥哥』吗?如果父母要求你结婚,你又当如何?就像你的哲学和这间旗袍店是如此相悖离,当你血脉的传承和你所学所思只能二择一,你要怎么两全其美?」浩鸣学长叹气,「儒文,我当然知晓,即便到了异国,我们也无法光明正大在阳光下牵手,但在那一片辽阔的天地,无人识得我二人,我们将不被传统和血脉所绑住,不再有牵绊,可以自由地追寻学术……和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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