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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盐还没做好为人母的准备, 她一想到会有个孩子从她肚子里出来, 毫无喜悦之情。只有害怕, 只有一种考砸了的感觉。
且这两天, 她才和孙施惠因为所谓的婚生子较量过。她不怕他不喜欢她, 不爱她,唯独怕他把自己看作一个换取继承的工具。
生娩的工具,转化他们家新一代继承人的工具。
汪盐也亲眼目睹过,他的爷爷是怎样狠心去母留子的。
当年一个七岁才进门的小孩,那么赤忱地求爷爷,把妈妈和阿姐都接过来,我就可以不走。
换来的是说一不二的大家长的训斥,孙开祥冷漠训斥施惠:你再不服管教,连同你原先的名字也剔除掉。
汪盐害怕生娩的痛楚,也害怕再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继承孙施惠的痛苦。
她坠坠的心,像打翻了什么,五味杂陈。
汪盐静悄悄地埋头扎进孙施惠的怀里,抛开别的不管,她突然由衷得心疼他。很奇怪的感觉,她想起之前妈妈共情过孙施惠的生母,说这种母别子还是子别母,只有生过孩子的人才能懂。
孙施惠冷不丁地被她扎猛子般地扎进怀里,两个人硬碰硬的疼。他嗤笑一声,来捞她的脸,“怎么了,你别告诉我你又饿了,咱们也歇歇,我也吃不消,说真的。”
汪盐才环着他腰的手,即刻松开了。
她恨不得骂他,就是因为你。可是又不敢贸然跟他讲,她太知道这个节骨眼如果她有孩子,对于孙施惠和孙家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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