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对爷爷还报到了。他这些年得了多少,养老送终这一阵,他也还给他。不够,还有接下来的二十年,甚至四十年。
“这辈子,我再也走不出去了。其实,他狠该明白这一点的,可是,临了,他这点薄情都舍不得施舍给我。拿遗嘱套牢我。”
“所以,汪盐,别拿你的那套再来套我。你能为你的爷爷哭得嗓子都不能出声了,我不行,我这些年向来薄情寡义,因为没人教我做个好人,没人教我人死不能复生。在别人的葬礼上,也许眼泪才是最好的帛金,才是最盛情的礼貌。”
孙施惠的一番话说得汪盐哑口无言。
他再走过来的时候,汪盐心里有什么像流沙一般地倾泻,气馁比失望多一些。
因为这一刻,她信孙施惠没有嘴硬,没有逞强,全是他的真心话。
他自弃地比作是蛇,你捂不热他的。蛇天生就是冷血动物。
“那为什么又对我家人那么好?”事无巨细地安排。
“因为是你的家人。”孙施惠来揽抱她,“汪盐,你是我孙施惠的妻子。”
“再没有谁比你与我更亲近了。”
只是妻子。
他抱她进里,落地窗洞开着,白色的纱帘被风掀开一个口子,夜星里,南风从遥遥冥冥的湖面上倾灌进来。
冷心冷情的人,好性子的时候,各种花招地哄着你,哄着你丢盔弃甲,昏天暗地。
飘飘然地,他再诱导什么,汪盐真的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