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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从京都出发到鸣月塔,一路上会经过些什么吗”他突然问。
荔知当然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一共会经过二十二个山地,九个丘陵,四个荒漠,两个平原。”谢兰胥用风淡云轻的声音说,“而途径的大城,只有六个——炊骨爨骸是早晚的事。”
“……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不为自己提前打算呢”
荔知伏在荒野上,脸上涕泪横流,背弯得像张拉满的弓,她吐到最后,只剩苦涩的胆汁。
她不明白的,现在明白了。
从一开始,那群野狗就是谢兰胥的退路。
“九只,跑了三只。”谢兰胥叹息道,“……真可惜。”
荔知抬起头,从火光的空隙中看向对面的少年。如果不计较他眼底的冷漠,他的神色是多么慈悲。足以骗过所有老奸巨猾的人。
人们都说,太子嫡子玉洁松贞,温和有礼,有其父之风。
只有荔知看见他身上有和她类似的东西。
冷冰冰的痛。
“你看那边。”谢兰胥说。
顺着他眼神所指的方向,荔知看到餍足地剃着牙缝的郑恭。所有人都消减了,只有他,甚至还圆润了一些。
郑恭剔牙缝的动作让她想起神丹死的那一天,他也是这样,一脸满足和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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