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拿出来看看。后来被师父知道,逼她扔掉。她伤心哭了一夜,哥哥在枕边安慰,答应会再买给她。
轻轻拂开,显现的是一只塑料壳子的廉价钢笔。有些眼熟,回忆半天才想起来——是她十岁那年剪掉心爱的长发,卖了钱,给哥哥换来的笔。他拿到笔却并不高兴,只说“我不要这个。”她有些失望,故意气他说:“反正我要那么长的头发没有用,你帮我洗头发也很麻烦!别再攒钱给我买芝麻糊了,那个东西我不喜欢吃!”
她笑了笑,哥哥当年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却连她的头发都记得养护。拇指从上到下抚摸那支钢笔,有使用过的痕迹,但保存得很新,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十五年前的旧物。
放下钢笔,又拂开一点糖纸,显现的是她的照片——正是他们唯一的那张合照,只是他的那一半被撕去了,仅剩她这一半。年幼的她,肆意笑着,哥哥只留他的胳膊在那里了,还那么笑着,显得没心没肺。手指轻抚着尖锐边沿,试图抚慰那生生撕去的空荡。正要放下,无意发现照片背面有小字,“欲弃于海上,终不舍娴妹。”——终不舍,当年他犹豫挣扎了很久吧。
她放下照片,见下面是一沓印着美国着名风景的明信片,拿起来一张一张看。有些写了称呼和冒号,如“娴妹”“瑛娴吾妹:”,有些全然空白。只有最后一张有几行字——“今天我和一个女孩约会了。第一次逛游乐园,第一次吃猪柳蛋,接了吻。妹妹嫁给别人,我也该有我的生活。可我为什么不快乐,只觉得对不起妹妹。从今后,不会再恨她。”
她将盒子倏然合上,抱着熊和糖盒蹲在地上无声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腿已麻到没有知觉,才抬起头来深呼吸了一下,酒窖的防潮系统很快蒸发了她所有的泪痕。糖盒铁皮已被她的手指捂热,而她的手指却被染得冰凉。整个人好像被关进了一个大钟里,而这个钟又被用力一撞,剧烈震响后趋近于一种无限平静。
她将小熊和糖盒放回原位,慢慢挪步到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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